游云

我是一名医生,与共和国同龄。受党的教育,有报国之心。

报效祖国首先要忠诚于自己的事业。我的事业是中西医结合治疗血液病的研究。中西医结合,是创建中国新医学的内容。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部分;这是我们广大医生的中国梦。这条路前人尚未开拓,要我们披荆斩棘作出奉献。我走上这条未拓之路不是国家的指派,而是感应了祖国召唤——患者的呼声。

//敢于探索再障患者生的希望//

还很清楚地记得,一九医院毕业实习。一天,一位面色萎黄的女患者找到我,要求我帮她看看。她那无望的眼神里透出乞求的目光让我打了个激灵。她是一位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再障)患者。上世纪七十年代,再障与白血病还是通称的,老百姓常把再障叫白血病。因为两者结果都一样:死亡。她告诉我,她的血红蛋白只有18g/L(正常值-g/L),八年来一直靠输血维持生命。治病耗去家中所有能换钱的东西,但每月还得输血,输血还得要昂贵的费用。她拖呀拖,能迟一天去输血,就再拖一天。拖到吃一口饭都要恶心(供给胃消化所需能量的血不够);拖到小便涨得鼓鼓的,痰盂就在床下,但身子懒得再挪一挪(一丝力气也没有);拖到月经来如山崩,人被月经折磨在生死线上······

现在,这位患者求医于我,即便我还是个医学生!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泡在图书馆里找了两天的资料。找到七五年的《中华医学杂志》,上面有周霭祥教授撰写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再障的方法,我试着给她治疗。两个月后,月经终于因丙酸睾酮治疗而得到控制;周教授的大菟丝子饮使她症状得以改善,血象逐渐升高。她是那么激动,在医院里逢人就夸“杭州好医生”。

数月后我回校待分配。同学们在跑分配,我因这位患者治疗还未结束,整天泡图书馆,翻阅着国内杂志上所有有关再障的中医治疗方法。还捧着外文杂志硬啃,不懂就向旁边的老师请教。

一例再障患者被我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给治好了。这对于还没有出校门的我,该是个多大的鼓舞呀:让我心甘情愿当一名血液科医生。那时的我们,谁愿意当血液科医生?病人都是走着进来,抬着出去。而我,现在要立志为再障患者探索生的希望。敢于在中西医结合的道路上为血液病跌打滚爬!

从1:的油镜镜头中探究着天大的血液学秘密

一九八六年七月的一天,台州一位父亲背着7岁的女儿来到我的诊室。女孩苍白的脸上无一点神采,头无力地歪在父亲的肩上,嘴角流出一些带血性的口水。她刚从上海来,医院里每三天就要输一次血,血红蛋白最低到过16g/L。5个月后医生告知,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已无挽回的可能。他们出了院,在茫茫苦海中找到了我。我给她做了骨穿,骨髓涂片发现,90%的细胞是淋巴细胞(非造血细胞)。骨髓活检显示造血细胞少于5vol%。这确实是一例重型再障。大菟丝子饮对她也不见效。那时候,我已有十年的工作积累,有了自己对再障治疗的初步理论和实践。我分析了她的病情,属中医的肾阴虚及肝,肝血燥热。我拟定了羚羊乙癸汤与鸡血藤复方交替服用的治疗方案。三个月后,输血延长到半个月一次。六个月后脱离输血。两年后,她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上了小学、中学,又考上了大学。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她已成了某园林设计院的总监。

我最害怕的再障并发症,是眼底出血,因为最终会导致双目失明!失明使再障患者从光明的世界突然跌进黑暗,其艰难的处境令我不敢想像。

三十三年前上海朱佩的悲剧让我刻骨铭心。八五年的某日,我收到上海朱佩的求医信。信是她妹妹代写的:一年前患再障,因双眼眼底出血而失明。更不幸的是,母亲在护理她的日子里突然中风去世。当时病情危重,每十天就要输血。眼科专家对双目失明的会诊结论是:眼底的血痂不可能自然吸收,也不可能手术清除。

经过一年的通信治疗,贫血改善,血象恢复正常。朱佩非常高兴,多次要求她的妹妹陪她来杭州看看我。八六年夏天朱佩来到杭州,我们“见”了面。她脸色红润,笑容满面,她使劲地摸着我的手,嘴里喊着“苏医生,苏医生!”

但是,她仍生活在无光的世界里。

没多久,因她父亲的再婚,妹妹的出嫁,生活不能自理,看不见希望。又与父亲有隙,没人交流,情绪极其低落。她写信给我:“······我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半点希望,我已从家中搬到外公这儿住了。外公八十多岁了,还叫他来照顾我?我怎么过意得去呢······”这次信是她自己写的,写得歪歪斜斜,信纸上还滴有伤心的泪痕。受情绪的影响,病情急剧恶化,血小板从80×/L下降到5×/L;血红蛋白从g/L下降到38g/L;白细胞从4.5×/L下降到1.2×/L······最后撒手人寰。

眼底出血致盲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愁绪。我决意要在浩瀚无际的中医资料中,研究出治疗眼底出血的办法来。

在经典中医眼科著作的指导下,我仔细对患者的一方一药进行认真研究。按中医辨证施治结合中药的现代药理,组成滋肝阴祛肝风的方剂,能够让眼底出血的血痂慢慢消散。之后,我医治了河北衡水陈兆信、沧州杨紫怡、浙江乐清陈开宝等二十多位双眼底出血的患者,他们都渐渐恢复光明!

中国医学科学院血研所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曾报道,我国重型再障的死亡率95%/年。重型再障之所以死亡率那么高,是轻重型再障治疗混淆不清。我仔细观察重型再障,发现它的病情是遵循危重期、好转期及恢复期三个阶段演变的。把握好危重期的治疗,是减少死亡率的关键。我拟定了前面提及的羚羊乙癸汤治疗重型再障,有效率53.3%,死亡率20%,大大降低了死亡率。

//在中西医结合道路上,有前辈们的殷切期望//

中西医结合在血液临床的发挥,是中西医结合血液学界的前辈们对我的殷切期望。

八九年六月,我应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当时称研究会)血液学专业委员会的邀请,去大连参加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血液学专业委员会,第二届二次学术讨论会。来自全国17个省市,共26位代表,欢聚一堂。有北京中国中医科学院的周霭祥教授(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血液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邓成珊教授,郑金福教授,谢仁敷教授,天津中国医学科学院血研所的梁骅教授,兰州医科大学的王镜教授,医院的吴正翔教授等等。会上,我能与梦寐以求的前辈,零距离接触,聆听他们的医学心得、临床经验介绍,幸福感满满!

这次会议经我们充分酝酿后确定了三大血液病的中医辨证分型。再障分三型:肾阴虚型、肾阳虚型、肾阴阳两虚型。白血病分四型:气血(阴)两虚型、热毒入血型、热毒炽盛型及痰瘀互结型。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ITP)分四型:热盛溢血型、阴虚内热型、气不摄血型及瘀血阻络型。从此,从事中医或中西医结合的血液病医生在治疗这三大类疾病时,辨证施治有了方向。

会议上,我交流了自创的治疗ITP的中医方消斑饮,提出治疗ITP可以不用糖皮质激素的理论和快速撤除激素的具体措施。我的发言引起了与会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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