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书献给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献给所有助我进步,或不慎令我退步、走弯路的人。愿此书能清楚地表达,并时常令你记起我对你的爱和感激。引言化悲剧为意义和动机——关于动机的复杂性,以个人经历为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CEO(首席执行官)。每天,我们都会激励自己,起床,上班,做必须要做的事。我们也会去鼓励为我们工作或是跟我们一起工作的人——我们的顾客和客户,甚至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在我们的个人生活中,这种激励也随处可见:从很小时候起,小孩子就会说服父母帮自己做事了,比如,“爸爸,这太吓人了,我不敢!”“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用Snapchat[1]了”,而且多多少少会奏效。而作为成年人的我们,也经常会鼓励家人来为我们服务,比如,“亲爱的,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今晚你来哄孩子睡觉、洗碗好不好?”我们会试图让孩子主动去整理自己的房间、写作业,还会诱导邻居主动修剪树篱笆,或是帮忙筹备社区聚会。虽然我们的工作不尽相同,但我们都兼任着激励者的角色,激发他人的动机。既然动机在我们的生活中如此重要,我们对它又了解多少呢?我们真的了解它的运作机制,以及它在我们生活中起的作用吗?我们总是简单地以为激励是受外在积极的奖励驱动的。完成这个,就会得到那个。但是,如果激励远比我们之前设想的更加复杂、更加迷人呢?本书将探究动机的真实本质,揭示我们对积极性的奇特性和复杂性的盲目无知。我希望利用本书向大家展示,动机绝非简单地等于利益追求,而是一个美妙的、极富人性化的、复杂的心理世界。它犹如一片丛林,林中树木盘根错节,花鸟绚丽多彩,奇虫异草,河流神秘,数不胜数。而在这片丛林中,那些我们认为不可或缺的因素其实无关紧要;相反,那些我们认为无关紧要或是视而不见的细枝末节,却可能至关重要,这种细节比比皆是。动机究竟是什么呢?韦氏在线词典将它定义为“使某人有做某事的理由的行为或过程”或是“渴望从事某种活动的状态”。因此,本书将探索促使我们对自己所做的事充满激情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我们会不辞辛苦地做些表面上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事。它也可以帮助管理者更好地理解促使员工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各种因素的本质,以及提高员工幸福感和投入度的方法。除此之外,本书还将介绍如何进一步加强我们与自己所做的事、付出努力所取得的成果、与其他人以及各种人际关系之间的联系。然而,本书的最终目的是探索我们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1。动机等式经观察发现,动机在某种意义上是指积极地投入到某项工作的念头,这个问题探究起来远比表面看到的要棘手得多。为了更直观地感受激励的复杂性,请想象一下你正在写一个等式,这个等式涵盖激发动机所有的激励因素。这个等式或许是这样的:动机=金钱+成就+幸福感+目标+进步感+退休福利金+对他人的关怀+你的遗产+身份+家里小孩的数量+骄傲感+E+P+X+(其他各类因素)当然,金钱是这个等式中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这个等式还包含着一长串其他因素,比如成就、幸福感、目标、进步感、与同事的关系等。花上几分钟想想你的工作。如果写一个你自己的等式,在各类因素的影响下,包括成就、幸福感、目标、进步感、退休福利金、对他人的关怀、你的遗产、身份等,金钱在你的动机等式中占有多大的比重?正如你所见,这个等式很长,包含的因素很多。我们并没有完全了解激励的所有类型及范围,而对于各类激励间的相互作用或者说它们共同组成的更大的动机,我们更是知之甚少。此外,动机等式还包含一些似乎并不会带来快乐的激励因素。实际上,关于动机最迷人的一点就是,它常常会推动我们去完成一些充满困难与挑战,甚至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对我来说,动机的这方面尤为有趣,而且更为重要。因为正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挑战最终帮助我发现了动机最深层的复杂本质。接下来我将对此做出解释。痛苦的回忆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正在和几个朋友吃晚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女人说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得到了我的号码,她请求医院。因为曾读过一篇文章,了解我年轻时经历过的伤痛,所以她觉得我可以给她最好的朋友(我将称她的朋友为“艾丽斯”)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出于种种原因,医院,很快我就会说明其中的缘由。然而,我想要帮医院的厌恶。我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于是,跟朋友医院。在医院见到艾丽斯后,我了解到她和家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惨剧:她的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一场大火中被严重烧伤。这位忧心如焚的母亲向我详尽描述了孩子们的情况,问我应该如何把伤情告诉他们。孩子们还游离在清醒与昏迷之间,深受疼痛与恐惧的折磨。艾丽斯问我,关于伤情、未来的治疗以及康复,他们想知道什么、不想知道什么。她之所以问我这些,是因为听说过我的故事。很多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在一场意外中全身70%被烧伤,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三年。那段时间,我经历了无数次的治疗和手术,也曾有过与她的孩子们相似的处境。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但我尽力地回想着医院的日子。我记得那些嘈杂的声音——机器的嗡嗡声和哔哔声,医疗器械,疼痛,内心恐惧的声音。“痛苦的人”,当时这几个字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我肯定是从某个医务人员那里听到了这几个字。我想这意味着我是一个完全被痛苦吞噬的人。痛苦定义了我的整个世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每时每刻,只有痛苦,别无其他。医院的那些日子,脑海中涌现的便是每天解绷带的记忆。因为没有了皮肤,绷带直接粘到了我的肉上。护士们得先把绷带扯下来,然后擦拭新受伤的皮肉,去掉上面坏死的组织。要一直擦到血流出来才可以,因为只有流血才能证明下面的组织是活的。接着,她们给伤口上药,然后再缠上绷带。日复一日,这样的酷刑重复上演。唯有手术的那一天,有时还有术后的第二天,我才能稍稍从折磨中解脱出来。那时的我,日日夜夜地盼着手术,渴求麻醉来拯救我,渴望恢复期的那几个没有痛苦的日子。我没有告诉艾丽斯关于解绷带的痛苦回忆。我只告诉她,在医院时我想知道周围的嘈杂声音和哔哔声的意义;想知道我的心率和血压;想知道我的血氧水平、我的肺功能等;想知道哪种声音代表我的身体在正常运转,哪种声音代表情况不容乐观。还想知道这种痛苦要持续多久,什么时候的治疗会增加痛苦,什么时候痛苦可以缓解。表面上看来,我渴望的似乎只是些关于我身体情况的信息。但是,我真正想要的是一种控制感,即便我躺在病床上几乎一动也不能动,我仍旧想掌控某些事情。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艾丽斯之后才离开。几天后,艾丽斯哭着给我打来电话,医院。见面后,她告诉我一个孩子刚刚过世了。她问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另一个活下来的孩子(我将这个活下来的孩子称作“比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再一次试着回想起自己住院的那些日子。那时,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痛苦与艰辛,我艰难地呼吸,挣扎在清醒与昏迷之间,身上插满了仪器和管子,幻象和止痛药支配着我。我努力地想象着,那种情景下、那时的我会怎样去消化这样一个噩耗。然而,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在饱受痛苦和混沌折磨时该如何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最终我建议她隐瞒这个消息,瞒得越久越好。几个月后,我听到了一些好消息。比尔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完全恢复意识了,而且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了自己的情况。艾丽斯要我给她儿子发条信息鼓励他,告诉他未来和康复之路都是光明的。她的请求让我悲伤不已,因为我太清楚了,这个孩子的康复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将会非常漫长而且残酷。这条路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是什么激励我再次去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呢?在考虑艾丽斯的请求时,我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走出病房时的情景。我从病床上下来,拖着脚挪到了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前进的每一步都非常地缓慢、痛苦。我下定决心要一口气走到护士站。等走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面大镜子。想也没想,我便又向前挪了一步,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我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怪物竟然就是17岁的自己。在此之前,我偶尔看到过自己身体的某些部分,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整个身体。我看到自己的双腿严重弯曲,上面缠满了绷带,两条胳膊毫无生气地挂在肩膀上,后背高高隆起,整张脸上的皮肤五颜六色。右半边脸被蓝、红、黄色覆盖,满脸脓包,一块块脱落的皮肤挂在脸上。右眼肿得完全睁不开了。这张陌生的脸上,只有左眼还依稀认得出来,其他地方已经面目全非,全然看不出我健康时的模样。镜子里的这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我”,他与我印象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倒像是别人。只可惜,那就是我。盯着镜子里的怪物看了几分钟,腿就疼痛难忍了。我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挪回到病床上。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在与痛苦做斗争。这次,痛苦成了我的救星,因为我疼得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又变回那个痛苦的人了。我依然记得受伤一年半后的情形。那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我的情况也有了很大的好转。然而,病情的好转、康复的希望也伴随着出乎意料的新挑战。那时,身上的瘢痕变成了红色,结了厚厚的痂,微微向上隆起,而且萎缩得极快。每次我弯着胳膊或腿坐上一两个小时,比如看会儿电视或者休息一会儿,四肢和脖子就没法伸直了,这是因为瘢痕已经萎缩,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为了让瘢痕伸展到原来的长度,我就不得不一次次地拉扯它,努力地伸直胳膊和腿,而这些动作几乎要撕裂我的皮肤。有时候,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完全恢复到原来的活动范围。每当这时,我都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切除萎缩的皮肤,再覆上新皮肤,一切又都重新开始。我痛恨每时每刻都要与自己的身体斗争。它背叛了我,我也恨透了这永无休止的斗争。虽然记忆是痛苦的,但它也驱使着我去帮助艾丽斯和比尔。艾丽斯希望我可以跟比尔说些鼓励的话。可是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问自己:我该表现得多积极呢?我能告诉他什么呢?我能够坦诚相告吗?应该有多坦诚?事实上,在未来很长时间里,他可能都要与痛苦为伴,过着悲惨的生活。我想到受伤0年后,至今仍然在接受治疗的自己,实在不清楚对比尔来说,生和死哪个是更好的选择(多年来我对于自己痛苦的生存也有过相同的想法)。而且,我也不清楚他那延续的痛苦(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是不是对他自己或他的家庭更好一些。在收到艾丽斯请求后的48小时里,我在心中重新走了一遍当年的路,一直纠结着该跟比尔说些什么。这两天,我哭了很多次,流的泪比过去几年的都要多。终于,我想出了一个感觉比较舒服的信息框架。因为手不太灵活,我便录了条语音信息,发给了艾丽斯。我告诉比尔,未来的生活会充满坎坷,而且这段路会很漫长,但是即使受伤,我们也有活下去的方法。我告诉他,科技可以帮助每一个人,尤其是残疾人。我还告诉他,现代化的工作环境为我们这样的残疾人提供了便利,让我们可以以一种灵活的新方式去工作、去实现我们的价值。我说:“比如,我选择当一名大学教授,因为这样我的生活便有了很大的灵活度——状态好的时候可以多工作会儿,感到痛苦的时候便可以少工作会儿。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我的手无法正常书写,我依然可以用语音技术来帮助我写作、写论文,并且这项技术只会越来越先进。”录信息给比尔的整个过程异常煎熬,在按下发送键的那一秒我感到顿时解脱了。两天以后,艾丽斯回复了信息,她告诉我这条信息对比尔的帮助很大,她感激万分。同时,她请求我再发一条信息给比尔。尽管第一条信息发得十分艰难,但从那以后我便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几个月后,医院探望了比尔。去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内心一直在挣扎。一方面,我渴望去帮助他,而另一方面,我又非常担心自己见到他时会有何反应。(医院我去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作为病人,从来没做过探病者。)出乎我的意料,与比尔的会面非常顺利。我们聊了很多——医院、院墙外的生活、家庭,以及伤痛和治疗给生活带来的复杂性。几个小时后,护士来到病房,告诉比尔他需要接受一项新治疗。我记得我以前也接受过同样的治疗。病房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这项治疗将会痛苦万分。“可以把治疗推迟一会儿吗,或者推到明天?”他哀伤地问道。“抱歉,比尔,不行,现在就得做。”“不能再等一个小时?”护士摇了摇头。“必须要做全身治疗吗?不可以只治疗一部分吗?”“不可以,宝贝,抱歉。”在那一刻,我实在受不了了,紧张得站都站不稳。我坐了下来,把手放在膝盖上,低下头,努力放慢呼吸。我清晰地记起了当年自己与护士谈判的情形——试图推迟治疗,减少疼痛,一次只做身体的一部分。像比尔一样,几乎每次谈判我都以失败告终。让护士让步,想也别想。医院,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此时,我对自己的伤痛及其对我生活的改变有了新的认识。在此之前,每当想起自己经受的折磨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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