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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胡跃宁芙蓉花开,粲然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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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胡跃宁，重庆市人，现居四川省攀枝花市。攀枝花市东区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南作家》杂志社签约作家，《新蕾》杂志社编委。擅长散文，作品散见《西南作家》、《攀枝花文艺》《攀枝花文学》《攀枝花史志》，重庆《二月文学》《南充文学》，常有文章在《攀枝花日报》《攀枝花晚报》及微刊《当代作家》《昆仑文学》《文学百花园》《云山天下》《作家世界》《江南作家》《旅游作家》《陕西散文论坛》等平台发表，并有作品获奖。年著有散文集《唯有爱爱才真》由大众文学出版社出版，年所著44散文成集《情恋一城》由文汇出版社出版。

芙蓉花开，粲然南山

胡跃宁打开电脑，进百度，点击“南山”二字，“南山”名遍及全国，单就诗歌而言，就有王维《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睡。”；孟郊《游终南山》：“南山寒天地，日月石上生。”陶渊明《归园田居·其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陶渊明《饮酒（其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杜甫《秋兴八首》：“蓬莱宫阙对南山，承露金茎霄汉间。”陆游《秋思》：“早知竟坐儒冠误，射虎南山未必非。”……啊，呵呵！让我喘口气吧，要这样一直的朗读下去，恐怕是用半天的时间也念不完的。那就还是话锋转回今日的主题：南山。别看那些有名有景的南山，就我们攀枝花市而言，也不落伍，同样有我们自己的南山。虽此南山不曾留有王维、孟郊、杜甫的足迹，也没留下陶渊明、陆游的诗篇佳句，但它毕竟是我们攀枝花人心目中不可缺失、代替的山——南山。攀枝花南山，同样为攀枝花人必去的山，那里留有那么多人的足迹、念想、神往。前往南山，先让我们来见识一段路，与其说是“路”，其实就是七七四十九，九九八十一级台阶中留下的那么一截。别小看这么一小截残存的“天路”，它可是当年通往南山，徒步南山的唯一通道，记录着昔日南山的沧海桑田，见证旧貌变新颜的新南山。而今，当我再次步上石阶，岂止是一种回味、联想、追忆，那就是由衷发出的一种感叹、感慨、感触。我知道，攀爬这坡石阶，爬上去，就回到了我四十二年前年9月的记忆。那时的我，还是一个青涩而懵懂的青年，一个富有活力而充满幻想的青年，一个青春昂扬而又阳光朝气的青年；那天的我，肩扛蚊帐铺盖卷，手提尼龙网兜中装的是洗脸盆，那个大红金鱼图案的脸盆中是母亲为我备下的牙膏、牙刷、毛巾、肥皂。因为年轻气盛，再高的南山，再陡的石梯也不在话下，仰头向上，满脸喜悦，足力稳健，步步拾级而上。因为在南山的山上，有我人生的第一个驿站——攀钢技术工人学校。与其说这是攀枝花钢铁公司给我们技工学校莘莘学子铺的一条水泥石阶，倒不如说是那是一条为我们铺就，开启的一条充满希望、前程、理想的漫漫人生路。上得山来，一桩三层的红砖房是我们的教室，相对的是同样三层红砖楼的教师办公楼，旁有一个供师生共用的，烧开水的锅炉房。两红楼的中间是一个灯光球场，球场左面是红砖的平房，同样用作学生教室，右面一略高的山地被铲平，用芦席棚搭成房子，作为师生们共用的食堂。一条蜿蜒凹凸不平的土路向上，就是一栋五层灰色的学生楼（下三层为男生宿舍，上两层为女士宿舍），宿舍的对面右侧是一个芦席棚搭成的男、女厕所（据女生们报料，她们每次上厕所都吼三喝四的）。宿舍前是一个可供10至15人共用的洗衣台及一排长长的水龙头。每到中午或傍晚，此地是歌声嘹亮、笑声朗朗。因当年年轻思想的保守与含蓄，却看不见眉来眼去的挑逗，也听不到打情骂俏声，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洗衣台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耐不住寂寞的人都会往这儿凑。抬头望四周，除了荒山秃岭，就是生有丛生杂草的田野，山脚下还有几座长满荒草的坟茔。这便是年的南山，几多荒凉，几多凄凉。傍晚时分，站在荒凉的山野，习习拂面的凉风确实让人心生惬意，或是有了一种诗意的感觉。俯瞰那条浑浊流淌的金沙江水，眺望我居住的家——弄弄坪。夜幕下的弄弄坪，那闪烁萤火虫般的灯火与天空闪耀的星星遥相辉映，一道道从百里钢厂划向夜空的电弧光，将弄弄坪幻化得那般的隐约与朦胧。是夜，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睡在了属于自己单身汉的木床上，耳闻弄弄坪传来轰轰隆隆机器马达声，伴着火车司机拉响那悠扬悦耳，回荡于一江两岸火车汽笛，伴随着车轮撞击钢轨发出铿锵有力声，我心静地进入梦境。几百名男女学生聚焦，最有凝聚力，最显生机与活力，展示青年人生龙活虎，精神面貌的地方当属篮球场。无论是篮球、排球、羽毛球赛事的开场至结束，打气、加油的是男生和女生；拍红、拍疼手掌的是男生和女生；喊破、喊哑嗓门的还是男生和女生，生气、斗嘴的还是男生和女生。如果说，在这么一座远离闹市区，安静、寂然的地方学点知识，多读几本书，南山的确是首先，那么，如果在这么静心的地方除读书外，还能轰轰烈烈大谈、特谈一次恋爱，该会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呢？可悲的是，当时招生办的人不懂我们所学的专业（铁路信号电气班），而误将我们与搬道岔的李玉和相联想，是干出劳力活的。这样，招生中，我们班无招一名女生同学，与“炼铁班”一样，成了清一色的“和尚班”。这也成了一段笑料。其实这也没什么，也不影响我们什么。最难为情的是，那晚在灯光球场放映的坝坝电影是日本动画片——《龙子太郎》。就在影片快要结束的时候，竟然出现历尽千辛寻母的龙子太郎，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刻，母亲居然全身裸体的镜头。这会给青春躁动年轻的男、女们带来什么样的视觉与思想？女生们是羞红一张脸，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抬不起头，男生们则是傻瞪着大眼，让银幕的影子在脑中回放，发呆。最后听说，给安排这部影片的校教导主任还受到校领导的批评。然而，不久后的又一个夜晚，白色的银幕上出现了彩色的男、女主人公脸对着脸，嘴对着嘴热烈而亲密地接吻的镜头。这就是译制片——《叶塞尼亚》中，一朵迎风吐艳的野玫瑰，年轻、美丽、纯洁，但又自尊的吉卜赛姑娘叶塞尼亚与白人军官澳斯瓦尔多上尉偶然遇见，两人一见倾心，产生出爱情而做出的亲密举动。他告诉了银幕下未婚和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年轻男女们，谈恋爱不仅仅是给女朋友送一张手绢，抢一个客车坐位，手拉着手的“压马路”那么单纯而简单的事，恋爱还可以给心爱的人如此甜蜜及身心的享受。大渡口，那时就是攀枝花市政治、文化、经济、商业的中心，它不仅有邓小平、彭德怀、贺龙、彭真等中央领导来攀枝花视察、指导工作下榻的13栋，还有商场、新华书店、餐馆、电影院、茶馆以及那条繁荣昌盛、熙来攘往、人声鼎沸的渡口大街。逛一次渡口大街犹如有逛重庆的解放碑，成都的春熙路，上海的南京路一般的骄傲与自豪。因南山与大渡口相平望，夜幕下那星光闪耀下，灯火辉煌夜的大渡口街，对我们学生会带来什么样的想象，产生什么样的诱惑力，还需要我解释吗？其实，那就是成为我们在下晚自习后，或编造总总搪塞、应付老师请假，走出没有围墙技校大门的理由，为的是看南斯拉夫译制大片——《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哪怕是被老师识破发现、批评教育也在所不惜。然而，这样的好景不长，因为攀钢公司为给我们营造一个环境更加美好、幽静且漂亮的环境，再一个原因是攀钢要开发南山，给职工修建家属区。这样，一年后，攀钢技校迁址，我们告别南山，来到了马家田，到了一个新地方的新校址（现在的攀枝花机电学院）。告别南山，告别我们心中“攀钢技术工人学校”的母校校址。是攀钢技校在南山上建起的三层红砖房和五层楼的灰砖学生宿舍种下的“种子”？亦是雨后春笋，南山就那样的冒出那么多的楼房、街道出来。两年后年的某一天。我师傅对我说：“明天休息，来帮我搬家啊。”“什么？毛师傅，您也分新房啦？是向阳村吧？”“不，南山！”南山，时常有乔迁新居喜庆的鞭炮响起。当我们搬家的车到达毛师傅家的那栋楼的一楼，竟有四五处的鞭炮响起。不同的楼房，不同的楼栋，不同楼层，处处都能听到喜迁、喜搬新家的欢笑声，窗户飘出的除了酒香味，其间还夹杂着欢笑声与划拳声，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屋欢颜的笑脸。站在阳台上远眺，弄弄坪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军事大沙盘”，攀钢真的就是一座“象牙微雕”的钢厂，那般的小巧玲珑，更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镶嵌于弄弄坪，那样的璀璨夺目、绚灿生辉。再仔细俯瞰攀钢俯首脑机关下的向阳村，横跨一江两岸的渡口大桥，远方的炳草岗，金沙江犹如一条缠绕其间的绿丝带，将弄弄坪妩媚得那般的娇美却也俊秀。看发生天翻地覆，日新月异的弄弄坪。我好生感叹：弄弄坪好美啊！毛师傅却告诉我说：要是站在那南山那栋最高15层的观景台看金沙江、弄弄坪、渡口大桥、向阳村那才叫美哟，尤其是夜晚的攀钢夜景，我是找不到词来形容的。就一个字：美！可惜的是那个观景台只有中央首长和“大人物”才能上得去。一双羡慕的眼光看向“观景台”。走在新南山路上，别说是我们原技校的灯光球场，就是我们的三层红砖教室也不见了，取代的是宽敞的公路，不仅有了百货副食品商店、肉店、粮店、菜店、农贸市场，还有发廊、卡拉OK厅、舞厅、游戏厅……年5月，我的同学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明天下夜班，南山，到我家喝酒哈。我说：不就是一个攀钢南山家属区吗，告诉我，几栋几号楼，准时到。同学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那眼神，那表情好生得意，那一张肥胖的脸笑将眼睛挤成一条缝。说：看看，小瞧人了吧，哥们，俺买的是“南山花园”好不好。南山花园，有园林式的小区，还有休闲广场，游泳池、游乐园，超市，怎么样，听着傻眼了吧。来到同学家，如他所说。可是值得我很是纳闷的是，已是上午的11点过，这小子居然不提“吃饭”这一桩事。他也真能沉得住气的应付我们啊。不等我反应过来，谁知同学手抬，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手一挥：走！今天中午“南山宾馆”有请。这着实的让我吃一惊，南山宾馆，那不是中央领导视察攀枝花下榻的地方吗？谁能进得去？平民百姓谁敢到那儿去消费？看到一脸疑问与疑惑的我，同学无不得意与骄傲的告诉我说：这就是我们的南山啊。如果有人告诉我说南山的攀枝花开了，凤凰花开了，三角梅开了，哪怕是冬樱花、泡桐花，还有南山宾馆那一池的荷花开了，我都相信。但有人告诉我，南山的芙蓉花开花了，我则要打个重重的问号？南山观芙蓉花？南山能开出芙蓉花？事实是，在南山，我不仅是看到了芙蓉花，我还看到正在打造平米的芙蓉公园，它与毗邻的大河湿地公园相连接，建成后，将成为南山城市中的一块绿肺，健身运动、休闲娱乐举步即达，又是一张靓丽、光鲜、养眼的南山名片。这是一座叫“南山·芙蓉花城”告诉我的。在芙蓉花城，你不仅可以享受洋房、公寓、度假套房的多元房源，享简约时尚的阿泰克风格建筑群，还可观江视线无遮挡的风景、风貌。一座连接东区主城与南山渡仁西线的大桥预计今年6月建成通车，那时的南山，将形成到市区的炳草岗、万达广场、花城新区，还有仁和、攀枝花火车南站、攀（枝花）大（理）、京（北京）昆（明）高速公路互通10分钟的经济圈。那时的南山交通更加的便捷，生活更加的发大。在攀枝花，有大渡口沉淀且曾经的历史；有弄弄坪灿烂且辉煌的过去；有炳草岗厚重且内涵的文化；有炳三区富贵而繁荣的新曲；有花城新区工丽而高雅的篇章。而在我们的南山，它与世无争且朴实无华，就像一朵默默静开的茉莉花，散发出它那淡淡的、幽幽的花香，沁人心扉。是的，当每年的攀枝花、凤凰花、三角梅、冬樱花、泡桐花、芙蓉花开的时候，难道你不会动情、深情的看一眼南山？你不会放歌、留足于南山？芙蓉花开，粲然南山，我想，我不仅会动心、倾心，我还会倾情、忘情于南山。百花盛开时节，悠然见南山。南山——我没有不去的理由啊？攀枝花南山何时，因何原因，出自何人之口而得名，我无从考察取证。有人解释为因南山依傍金沙江，而以渡口大桥为界的弄弄坪为北，大渡口为南，炳草岗为东，那么坐落于江岸，与弄弄坪相望的山，自然就成为“南山”。其实南山因谁而得名，源于何年何月，于我而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攀枝花南山在我心目中有一段割舍不下的情怀，有我年轻、青春的足迹及记忆，此生足矣！我再次朗读起陶渊明这首《饮酒（其五）》的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读着，读着，不知是被诗句所打动，所陶醉，还是大脑、眼睛产生的一种幻觉，我怎么就看见东晋末，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陶渊明，正站着攀枝花南山上，豪气壮志、慷慨激昂地奋笔疾书写就《饮酒（其五）》。别取笑我，我很单纯，也很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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